诗人就反问他,他的意思是不是诗人的一生到现在都被他们精心塑造着,他毫无选择可言,他的命线已经被如此确定了,再然后那巫师喊了一声卡斯佩尔,接着诗人又说了一段什么,刚好够掩护我的脚步声到最近的距离,于是我接下来就叫那个巫师退后……”
“等下,诗人说了什么?我知道阿斯塔特的记忆很好,你回忆一下。”有人皱起眉头,有人咳嗽一声,还有人露出厌烦的神色,似乎认为第四原体这样事无巨细的做法过于靠近一线人员,不应该在这种御前质询会上出现,但当事人可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
“你尽量回忆一下,模仿他的说法也行。”拉弥赞恩坚持道,一种强烈的联系直觉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同样也在佩图拉博BC的心灵之海中产生震荡的涟漪。
野熊似乎觉得很奇怪,但他的原体,鲁斯,用他比阿纳海姆的雪更白、比克拉肯的力气更大的爪子优雅地敲出了要他遵从钢铁之主要求的命令。
因此他遵命而行,仔细地回忆了一会儿后,尽量模仿出了他所听到的对话。
“那几乎全是问句。”野熊说,“我们很少这样说话,也很少这样一连串地发问。我们通常不会用这么多问题来说一段话。我想,诗人大概是问他,若遗忘才是真正的邪恶,为何他又要使用遗忘这种手段?为何有些事情诗人记得很清楚,有些又毫无印象?如果遗忘是被他确认的最大的邪恶,为什么他还要用遗忘这种手段来操纵他?‘我的记忆为何残缺不全?有什么东西是你们不想让我看到的?’”
喀哒。
铁甲敲击硬木的声音几乎让汗流浃背的豪瑟尔可怜地惊跳起来。
当野熊在复述他与阿蒙的对话时,他几乎如坐针毡,而因为接下来的几句对话过后他们就开始了战斗,这让第三大连的吟游诗人很有些十年怕井绳的味道。
不过这动静只是钢铁之主靠回了他的椅子里,正在下意识地用一只手的指尖敲打着自己宝座的扶手发出的。
“有意思。”最后钢铁之主低声说道,“感谢你的证词,野熊。让我特别注意到这里。然后呢?”
“然后那巫师问他想说啥,这时候我已经只差两步就走到诗人背后了,于是我大步跨前,跟这个巫师说,退后。”
“他听了么?我猜没有。”
“他肯定没有啊。”野熊耸了耸肩,“我让他退后,我告诉他保护诗人是我的责任,所以他得退后。他跟耳朵聋了似的,一直在油腔滑调地扯些有的没得,还说什么‘你要用武器指着一名阿斯塔特同胞这合适吗野狼兄弟’?啊呸!(他又吐了一口唾沫),谁跟这种操弄妖术的玩意儿是兄弟!”
马格努斯又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安地扭动起来,就像他正坐在一个火山口上一样。
这一次在他试图开口之前,他就收获了一道恶狠狠的制止目光和一个讥笑他要忍不住的表情——尤其当后者来自一张英俊的狗脸时。
这顿时激起了这位博学原体的一股憨直的不服气——鲁斯你这杂毛狗笑话我忍不住反驳?!我偏忍住给你看!于是他闭紧嘴巴,高高昂起头,让红色的长发流泻到他挺直的背后。哼哼!看我的仪态与气度,比你这可恶的丰美鬃毛跟漂亮的背脊毛发线条……这什么见鬼的文字词汇?!这什么鬼东西?!何时进到我的脑子里了?!我的脑子不干净了?!
“然后呢?你们就开始打起来了?”
野熊咕哝了两句,“差不多,大人。”他含含糊糊地说,“奥恩·恶冬也在从旁协助我对付这个巫师。然后他们又交谈了几句,我们才打起来的。”
钢铁之主的眉毛肉眼可见地挑起了一侧。
“奥恩·恶冬。”他冰蓝色的眸子转向等候在觐见厅一侧的某个太空野狼,打量着这名野狼那刻满符文与图腾的动力甲、他大大小小的草药袋、他的手杖与他的符文石、牙齿与利爪挂饰。“他是你们的符文牧师吧。”
“是的,大人。恶冬是我们大连的符文牧师。”
“所以,当时奥恩·恶冬其实在与这名名为阿蒙的千子巫师进行灵能法术对抗,以便帮助你们,是吧?”
野狼迟疑了一下,但“黎曼·鲁斯”飞快地打了行字。“跟钢铁之主说实话!我在这呢小子,没什么好担心的!”
“既然如此,”他耸了耸肩,“那就是这么回事儿。恶冬用他神圣的古老技艺削弱了巫师邪恶的影响,而随后诗人就引诱这个巫师在我们四人面前说出了他派诗人潜伏到芬里斯、还利用诗人窃听和偷看我们的证据。——我们两个,一个禁军,还有个吟游诗人,都听到了他的口供。”
马格努斯面孔上肌肉扭曲,看起来正在艰难且痛苦地做着抉择:到底是现在就站起来大声反驳这些狗崽子往自己和千子身上一盆盆泼的脏水,还是保持高贵的沉默和遵守诺言,免得被赶出去之前还要被鲁斯嘲笑自制力?
“哦。”钢铁之主说,“那你就对这整个过程里所有他告诉你们的东西没有一丝一毫怀疑么?他这么好说话还这么容易地说出口供是否有点……太顺利了
第656章 抽丝剥茧(二)(2/3),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